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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8 21:16:03

杨花落尽子规啼优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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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天长地久,一切安然无恙。多长的时间和多远的距离都不能把它吹散。冬天走了,春天再来,这世界所有的事情都会继续循环……
——题记
昨夜梦里,我又遇见佳佳,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毫无征兆地重复这样的梦境:夏天的荷塘边上,扎着短发,一脸清纯的佳佳一边含羞地笑着,一边问我:“你是谁?”
我急忙趋上前抓住她那如葱的小手支支吾吾地说:“我是小红帽呀,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一脸茫然地摇头和胆怯地后退……
于是我从梦中一次次惊起,心情黯然地对着乡村沉寂的黑夜。
我是谁?我是你无话不谈、朝夕相处、一起疯玩、一起哭闹的死党啊,你怎么会认不出我?!
佳佳离开以后,我一直有这样一个愿望或者梦想:希望某天在某地再次邂逅她。她留着黑亮而精神的短发,笑起来有一对很漂亮的酒窝和白白的虎牙。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们整天游荡在街头找工作,在投币式的点唱机上发疯似地唱歌。那个夏天她生日那天,我们在出租屋里吃着炒粉,喝着啤酒,说着故事,肆无忌惮地哭闹疯笑到深夜……
那些日子如同长空中缓缓流涌的白云,随着这个厂房和店铺林立的乡村里空气中密布的尘埃一起缓慢地流逝。后来,我们一起在工业区的一家电子厂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些夏日的晚上,我们趴在草皮柔软而干净的足球场上,享受着不加班的惬意,数着满天不停闪烁的星星。
“星运,你相信吗?我这一生事业多舛,而且30岁以后才会结婚,36岁时才会有小孩,”她直起身子,双手搭着膝盖,下巴放在双臂上问我。
“星运?算命这东西太玄,我不相信也不感兴趣,”我如实说。
“嗯。”她在既不反对也不支持的时候,始终只肯说这样一个字。长此以往我也大受感染,佳佳离开很多日子以后,我还是把“嗯”当作聆听朋友倾诉时的回应。直到现在,朋友调侃:“大才女的口头表达能力缘何这么贫乏,除了‘嗯’字,能不能来点别的新鲜词汇?”
我还是以“嗯”作为回应。说起来并不新鲜,我只是这样并不新鲜地怀念一个从我身边走过的朋友。
佳佳离开南方回到家乡自考本科,我已记不起是哪一天了。走的时候,她留给我telephonenumber和address。她说:我好舍不得你。之后,我心血来潮一周内写了三封信寄给她家里,结果半个月后仍然石沉大海,沓无音讯。我会讲一口流利而地道的四川话,如同许多chinesepeople英语通过八级,即便和NBA比赛的快嘴解说员沟通也毫不困难一样,我流利而韵味十足的四川话一出口,便再也没有人怀疑生在湖南却冒充成都佬的我的真实身份。我随后打电话到四川广元她家,接电话的是一位温和的老奶奶。她说:“啊,啥子哟,你说啥子哟,没听过这个人……”
“你说啥子哟,没听过这个人”,我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的回音。记忆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哗啦碎落一地,让人觉得隐隐心痛。那些一起在大梅沙看海,一起节俭地吃泡面共纾时艰,一起捧着文凭简历游荡街头,一起戴着口罩披着白大褂在流水线做工,一起在街头的点唱机边旁若无人地唱歌发人来疯,一起在吐着清香的草地上数星星的时光,一去不返,成了纠缠不舍的追忆……
在天涯社区的网站上,我把我们的故事以及照片一点一点地贴出来,然后打开QQ,问每一位网友是否见过这样一个人。他们都会很仔细地读完看完,然后认真而遗憾地回复“没有”。在深夜里我孑然一身地对着黑色的显示屏茫然若失:“又是没有?但是我一直如此深深地想念你啊!”
我脖子上挂着的那颗晶莹剔透的心形坠子早就丢了,不知佳佳的坠子丢了没有?记得我们一起去买它的时候,店里正播放这样一首美丽的歌:“Do you remember the things we used to say?I feel so nervous when I think if yesterday……”
丢失它以后,每次路过那家商场,那段旋律再也不曾听见。旧事填膺,思之凄梗。大多数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很难相互理解,而彼此能有一些理解的人,又会很快从你身边一个一个地离开。
直到不久前,当我和睡在我上铺的同事坐在一楼的餐厅里吃饭,才发现一直苦苦追寻的友谊也不过如此:两个靠得如此近的人,两份热气腾腾的食物,周围还有嘈杂的人群,漫无边际的交谈,肆无忌惮的笑声,吃完后彼此擦净嘴巴和手指,心有灵犀地点头微笑共同离开,然后穿过一栋栋阳光铺洒、温暖宁静的宿舍楼,回到床上美美睡一觉,一天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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