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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5 15:02:28

冬天吹过一阵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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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风,不安分地刮着,栾树的枯果飘落下来,像无数只褐色的蝴蝶从天而降。我突然想到了小恩的诗——冬天吹过一阵风,几许凛冽,几许浪漫。跟小恩有关的记忆也随之纷至杳来,那些人,那些事,一回首,不觉生死两茫芒。
(一)
小恩比我大一岁,是姨妈的儿子,他们生活在零陵的大山里。第一次见到小恩,感觉他像极了猴子。那时我们只有几岁,他很瘦,一听到门外拖拉机的“嘟嘟”声就从屋里蹦出来,两眼放光,手舞足蹈,口里直呼“车子!车子!车子……”,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四个轮胎的交通工具。
我的姨妈是一个个子瘦小的女人,说话时声音慢而轻,脑后扎了个四寸长的马尾,脸很小,眼睛有点眯。从我记事起,难得看到姨妈开怀大笑,她总是微笑着,不是欢笑,也不像苦笑,她的笑像大病初愈后被人慰问时回报的礼貌之笑。
姨妈是改嫁进的大山。她在二十几岁时死了老公,那时小表姐爱云只有两岁,在七十年代初期,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几乎难以生存,后经人介绍认识了姨父,那年代,山里有树,有竹子,地广,只要人不懒,吃喝不愁,随便砍根竹子编副农具就可以变钱,生活比贫瘠的平地上要充裕,为了孩子,她毅然嫁了进去。听爸爸说,三个孩子是被两担箩筐挑进山的。姨父的前妻早亡,留下了一个一岁的女儿,叫玲玲,两年以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其实姨父也是个命苦的人,他一岁丧父,随母从衡阳县改嫁到零陵县杨村甸大山里,女儿刚出生又丧妻,当他双手捧着自己的儿子,心里该是多么感激上苍,于是,起名小恩。
我共去过姨妈家三次。第一次是在八岁那年,姨父和大表姐来平地上(山里人称山外为平地上)采购年货,我便跟了去,并在大山里过年。
那天,天蒙蒙亮,吃了早饭就出发。从我的家出发,要走十几里平路才到山下。平路易走,可山路难行,脚下的路窄窄的,像蛇一样向山的深处蜿蜒,路上茅柴横卧。登上一座山头,回头一望,平地上的一切就像一副浓缩的画,看不到人,房子似积木,大片的田野由无数不规则的小格子拼凑而成。
山上当阳的荆棘丛中缀满了萢,这在冬天的平地上是看不到的,我欣喜雀跃,扯下荆棘,顾不得扎手的刺,摘来含在口里,酸酸甜甜,美到了心里。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很兴奋,可走着走着,两条腿越来越重,脚下的路更加崎岖难行,姨父建议停下来坐坐,吃点干粮,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路上除了我们走路的声音,泉水发出的“叮咚”声,就听到鸟的啼叫和惊飞时拍打翅膀的声音,始终看不到其他的路人,也很少看到房屋。越往里走,雾气越浓,朦朦胧胧,树林仿佛被浓烟包裹,风都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着树木和腐叶混合的气味,树枝上、草丛中还有残留的斑斑雪迹。
脚下的路变得更加漫长难走,酸酸甜甜的萢对我早失去了诱惑力,我总问快到了吗,姨父说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就到了,可翻过了无数的山头,始终没有到达。打概走了一半以后,我就实在走不动了,被轮流背着到家。姨妈的家在杨村甸谭家岭,离我的家邵阳县五丰铺有五十多里路。
我的家乡属丘陵地带,没有高山,没有河流,随处可见的是大小不一的黄土坡,一下雨,低洼处形成黄色的积水。大山里的青山、竹林像被水洗过一样,满目的绿,大同小异的土屋,远远近近起起伏伏的山脊线,热情淳朴的山里人,让人瞬间爱上了那里,我曾暗下决定,将来定要带照相机去把那里的山、水、人拍下来。对于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孩,山里人像对待贵宾一样热情和好奇,出去串门,口袋都被糖果瓜子塞满。
八十年代末期,我家建了一座新房,欠下不少债务。记得那是春节将至,一个早晨,我们正酣睡在被窝里,大门突然被“咚咚”敲响,妈妈边穿衣边嘀咕,这是谁啊,大冷天的,这么早,一打开门,竟然是姨父,啊呀,他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哟!他是连夜赶过来的,摸黑走了几十里山路啊。他挑了一担,是肉,原来他体恤我们家建房,钱紧,下午杀了猪,把整头猪的油都送了过来,还有肉和猪脚。这件事令我的父母感动了几十年,每每谈起,直夸姨父是好人。在那个家家艰苦的年代,他能如此慷慨,爸爸说,千里送鹅毛,礼轻仁义重,更何况是肉呢。姨父是个可爱的老头,耳背,说话嗓门大,脸长,个子长,耳朵又大又长,绰号“长子”。姨父爱喝点小酒,但从没有见他真正醉过,他喝起酒来话多,操着一口浓重的零陵口音,当他微眯着眼,露出开心满足的表情,对他而言,这才喝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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