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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1 21:47:44

犁头人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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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年近八十,而且又患有脑梗塞,行动不太灵便。母亲既要照看孙子又要喂猪鸡狗鸭,忙得连吃饭都站着。我们兄弟姐妹外出谋生,无法帮忙。为此,我们多次“逼”父卖牛。百般无奈之下,父亲总算忍疼割爱把牛卖掉了。可是,那段日子他郁郁寡欢,黯然伤心呢。
牛没了,田地也丢荒了。父亲算得上是真正的退休农民了。那把伴他多年的木犁也得以休闲,挂在老屋的墙壁上。犁身已经磨得光滑瘦小,犁嘴和犁壁锈迹斑斑。多少年来,为我家作出过卓越贡献的这把木犁,就这样悄然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父亲是一把犁,耕耘着无尽的岁月,播种着带血的希望。父亲年少失父,一家六口的生活重担压在跛足的母亲身上。父亲不满十岁就不得不开始犁田了。起初我们不信,反问父亲:十岁怎么驶牛呀,背不动犁头,扶犁还不稳呢?父亲沉着脸告诉我们:背不起犁头兄弟俩扛着去,母亲帮牵牛;扶犁不稳兄弟俩一起来扶;不会犁田,只管跟着牛屁股,扶着犁头走,深一犁浅一犁乱钻,后来,慢慢地就会了。尽管奶奶、父亲和伯叔们辛勤劳作,收获着满仓的谷子,可是,收田租的地主一来,风樻劲吹,三下五除二,所剩无几。他们又得喝着稀粥拌野菜勒紧裤带跟着牛屁股扶犁前行。犁过料峭的春天,犁过炎热的夏季,犁过悠悠的岁月,好不容易熬到解放,土改分田,犁着属于自已的土地。生活刚刚有点起色,谁知刮来一阵共产(餐)风——大饭堂,一天三餐干饭,拍大肚子吃。几个月后,粮仓空了,没米下锅。人们到处挖蕉头,找野菜充饥。许多人饿死,父亲也被饿得弱不禁风,差点扶不起犁头了。
人民公社的年代,父亲总是生产队里起床最早,第一个牵牛背犁到田的人。他驶唤的那头牛牯也被他训得很听话,叫停即停,叫调头就调头,叫快不敢慢,叫退不敢前。他每次驶完收工回来,都开点盐水割些青草给牛吃,对它特别地好,以至于后来那头牛老了,拉不了犁,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寒夜被冻死,队里分牛肉到我家,父亲也不吃,还暗自流泪。
父亲耕了几十年的田,驶了几十年的牛,让他刻骨铭心的,也许是那个夏天,还有那几条拼命拉轭的“牛”。因为,那几条拉轭的“牛”,便是他的儿子!
分责任田那一年,父亲四兄弟只分到三条牛,为照顾两个弟弟,父亲放弃了抓阄分牛的机会,东凑西借卖猪卖鸡,好不容易凑够800元买回了一条母牛,谁知,两个月后,临近夏种时,母牛突然中毒死了。我们一家人都很悲痛,伤心痛哭。父亲是村里公认的好人,村里有什么牛吃谷马吃禾夫妻争吵男女是非都找他和事;父亲更是村里出名的穷人,只要你进到这个村,问一问:这村子谁最穷呀?妇孺皆说我父亲。我不明白,灾难怎么总是喜欢眷恋穷人呢?我也怀疑“好人一生平安”这说法,你看:雷锋、焦裕禄……他们平安吗?父亲继续去借钱,但是,旧债没还,再借就难了。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夏种接近尾声,别人的责任田禾苗返青,我家的还没犁耙,长满野草。父母着急。一天,父亲说:孩子,你们会犁田吗?我们惊喜:哪来牛呀?父亲说:我和你妈变牛拉轭,你们驶呀。我们惊呆。父亲接着说: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呀。我们不会犁,你驶犁我们拉吧。我们兄弟几个异口同声地回答。父亲苦笑着。于是,在那弯弯的梯田上,在那长满野菜的农田里,几个少年拉轭前行,一位瘦削的农民扶犁犁田。“牛仔”力少,走得踉踉跄跄,扶犁者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模糊了眼睛,犁得时深时浅歪不成行……
父亲驶坏了几条犁辕犁脚犁箭牛轭,驶断了几条牛绳几双牛藤,他已记不起了。只记得没有田犁没有牛驶就没有饭吃。他常常说:什么都可以缺,不可以缺犁。他还说:连犁都不会驶的农民,不是一个真正的农民。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会驶牛,看来,没几个是真正的农民了。
每到春播夏种,父亲还常常到老屋看望挂在墙上的那把木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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